【國際愛心人物】
美國文學之父-幽默大師馬克吐溫(1)
■侯忠貞 編譯
馬克吐溫(Mark Twain)原名山繆爾.克里門斯(Samuel Langhorne Clemens),只讀到小學五年級,做過印刷工、河船領航員、記者和編輯。他好學不倦,身上一直攜帶一本皮面小記事本,有空就寫下所見所聞所思。
他和富蘭克林、林肯等人都是自學成功者,用自己的能力和奮鬥,積極去開拓自己的命運。成功後,他用無數充滿魅力的作品、洋溢著幽默的演講、果敢的言行舉動,把他的思想傳達給一般民眾。這使他生前成為備受愛戴的「國民作家」,他既是「美國之子」,也是「美國國民之父」。
他透過作品極力捍衛黑奴人權,譴責蓄奴制度的罪惡,歌頌黑人的優秀品質,宣揚不分種族地位人人皆有自由權利的進步主張,被譽為「美國文學中的林肯」。他也是幽默大師、小說家、作家、著名演說家。他是美國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的奠基人,寫作風格幽默與諷刺,富於個人機智與妙語,且具深刻的社會洞察與剖析。
馬克吐溫的著作《湯姆歷險記》和《頑童流浪記》兩書,成為不朽的世界名著。一百多年來,美國少年從這兩本小說認識美國的文化與歷史,同時也認識自己。
曾獲諾貝爾文學獎的美國作家福克納稱頌馬克吐溫是「美國文學之父」;另一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海明威則說,所有的美國文學皆可追溯至馬克吐溫的《頑童流浪記》。
家境貧窮
馬克吐溫於1835年11月30日,出生在美國密蘇里州佛羅里達村的貧窮律師家庭。他的父親約翰˙克里門斯7歲喪父,幼年時就成了一家之主,14歲開始獨立謀生。
克里門斯曾經在肯塔基州的哥倫比亞學過法律,20歲時取得了律師執照,被公認是「誠實、正直、品行優良的年輕人」,可以在肯塔基法院出庭。當地人們開始稱呼他為克里門斯法官。
1823年,克里門斯與當地第一美女珍妮˙蘭普頓在肯塔基州結婚。婚後不久,他們搬到田納西州。克里門斯當了州法官,還以數百美元,在田納西州買下一塊10萬英畝未開墾的貧瘠丘陵地,作為留給孩子們的一筆財產。
為了改善生活,1834年春末,克里門斯夫婦帶著4個孩子奧利安、潘蜜拉、瑪格麗特、班傑明,遷居密蘇里州的佛羅里達村。克里門斯和早來一年的連襟約翰˙科沃斯合夥開了一家小商店。後來科沃斯帶著黑奴去經營農場。
隨哈雷彗星來的頑童
1835年深秋,哈雷彗星出現。同年11月30日,珍妮生下了後來聞名世界的山繆爾˙克里門斯。
1838年,珍妮生了最後一個小孩亨利。克里門斯一直沒有發展,1839年舉家搬到密西西比河旁比較開化的漢尼拔鎮。克里門斯在這裡又遭到失敗。1843年,家裡的財產已被他變賣光了,到後來無力償債,生活貧苦。
馬克吐溫小時候就很頑皮,到教堂聽牧師講道時,從不注意聽,他只專心聽地板下的豬叫聲。他喜歡吃甜食,常因偷吃店裡的糖而挨打。珍妮細心照顧馬克吐溫,她幾乎每年都帶他到姊夫的農場度假,他在這裡過得非常愉快。孩子們在森林裡嬉戲,在山麓的小河赤足涉水、游泳。4歲到12歲的每個夏天,他都到農場加入年紀較大的孩子和黑人組成的狩獵隊,在晚上去獵浣熊,跟著獵犬跑進森林。
馬克吐溫漸漸長大,但他始終有兩個改不掉的習慣:其一是每逢雷電交加的晚上,他都會嚇得全身發抖;其二是他所發過的誓,第二天睡醒後就全忘光了,又故技重施。
馬克吐溫和他那些喜歡惡作劇的死黨──綽號「海盜」的約翰˙布里奇、綽號「血手」的湯姆˙布蘭根以及波恩家的兩個小孩,在蒸汽船清晨駛到漢尼拔時,他們總是夾在人群中圍觀。漢尼拔所有少年的願望,就是長大後能在密西西比河上的船上當領航員。
從不看書、不寫字、全身髒兮兮的流浪兒布蘭根,常跑到後面的柵欄來,發出貓叫的信號,馬克吐溫就馬上放下工作,加入玩伴行列。
黑人是好朋友
黑奴的迷信傳說和幽默智慧,對馬克吐溫的影響很大。他認為黑人天性善良,且有正確判斷力,從小就對黑人有好感。尤其他小時候有2次差點被淹死,都是黑人把他救起的。他把每個黑奴當作好朋友,始終沒有忘記黑人的救命之恩,後來還出錢幫助2名黑人完成大學教育。
他常在姨丈的農場聽中年黑奴丹尼爾大叔說那百聽不厭的故事。他最喜歡緊張、刺激、恐怖的是《金手臂》。丹尼爾就是馬克吐溫小說《頑童流浪記》中黑奴吉姆的化身。
為了養家活口和還債,克里門斯法官不斷努力,但沒有成功。他被當地的流氓和房地產掮客騙去大部分財產,但他堅持公正不阿的人格,沒有在法庭上對他們採取私人的報復行動。
珍妮的悲憫胸懷影響了她的孩子,每個都愛護鳥獸和花草樹木,從不把小動物關在籠子裡。馬克吐溫承襲了母親的才氣、脾氣以及帶有諷刺性的機智和坦白的個性。他從小愛護動物,後來反對動物活體解剖。
不愛上學的小孩
山姆4歲半就正式上學,小學一共念了7、8年,因為他時常逃學,真正接受正規教育只有一點點。第一天上學,他就被老師打,久而久之,他對老師的體罰已習以為常。
他時常跑去游泳、逃學或說謊。他的朋友個個調皮搗蛋,他們經常去偷摘蘋果、李子或西瓜。他們還會到碼頭,把別人的小船划到常去的島上;有時也划到伊利諾河旁的山胡桃森林,甚至划到下游有洞窟的地方。
求學時代,有5位老師教過山姆。前3位都是女老師,後2位是男老師。山姆從3位女老師學到26個英文字母,背完99乘法,學會除法,英文文法學到初級第3冊,並學會進屋應如何脫帽,何時該說「請」、「謝謝」等生活禮節。他的作文成績是全班最好的,經常得到金牌獎。
教室窗外風光明媚,景色優美。每當槐樹飄香,馬克吐溫就會跳過屋後的柵欄,向湯姆˙布蘭根發出「喵!喵!」的貓叫聲,然後到威爾˙波恩和約翰˙布里奇家中催他們出來,一起爬上假期山山頂,做著英雄式的幻想,度過愉快的周末早晨。他們有時脫光衣服,在森林裡吹著馬口鐵做的喇叭;有時用木劍學羅賓漢打人;有時玩尋寶遊戲,連續挖土挖到筋疲力盡,才一窩蜂跳進河裡游泳。
童年結束 外出謀生
克里門斯法官年紀越來越大,一家人生活越來越苦。最後他把田納西州的大片土地以每英畝20美分求售,還是沒人買。珍妮為了減輕家庭負擔,把房間租人,並兼為房客包飯。他最疼愛的女兒潘蜜拉也到外地去教鋼琴和吉他。
1847年有一天,克里門斯從鎮上冒著風雪騎馬回家,感冒發燒,引發肺炎,14天後就永別人世了。
馬克吐溫不想再增加家庭負擔,就退學出去工作。他一夜之間告別了自由天真的童年生活,還不到12歲就得分擔家庭的責任。
他到耶孟特的印刷所當學徒。耶孟特來自田納西州南部,他遷居漢尼拔鎮兼管《密蘇里週報》的編印和發行。
馬克吐溫在印刷所從早到晚都有做不完的工作。2年間,他不僅學會了排版,還學會了很多事。他每天接觸報紙上的國家大事、地方新聞、古典優雅的詩文和鄉間田園詩人的詩。他把連載小說的文章排好後校對,不知不覺間學會了許多寫文章的技巧,為他日後的寫作奠下良好的基礎。
克里門斯法官生前希望家人能通力合作,在漢尼拔辦報紙。哥哥奧萊恩於1850年辭去高薪工作回漢尼拔,3兄弟合力辦了「西部聯合報」。馬克吐溫辭去「密蘇里週報」的工作,弟弟亨利也當起排版實習生。
馬克吐溫總是利用代理編輯的機會,在報紙上刊載一些諷刺幽默的文章;他偶爾也把一些傷感的詩改成幽默詩。
奧萊恩整天讓馬克吐溫做排版工作,他對工作感到厭煩,常到鎮上觀賞歌舞劇團表演。
貞德傳的啟示
有一天,他正在漢尼拔街上蹓達,突然迎風吹來了一張紙,他彎腰拾起一看,發現它是從《貞德傳》撕下來的書頁。上面敘述法國奧爾良的少女貞德,為了愛國,自己穿上軍裝,指揮法軍抵抗英軍的侵略,被困在盧森堡,最後戰敗被英軍判處火刑。
馬克吐溫看了以後,覺得他和同伴們所崇拜的羅賓漢,比這個10幾歲少女差多了。他要詳細知道
她的故事,就到書店或圖書館找尋有關貞德的書籍,還讀了法國史、美國史和世界史。他從此變得很
喜歡讀書,到處遊歷,追求自由成功之路。1896年寫成了《聖女貞德的回憶》出版。
1853年報社關閉時,馬克吐溫已經快18歲了,他決心到外面開創自己的前途。
大城市工作進修
1853年3月,他第一次遠離家門。他到聖路易《晚報》當臨時排字工,賺取去紐約參觀萬博會的旅費。參觀了萬國博覽會後,馬克吐溫到費城,在幾家報社當印刷工人。
這些大城市裡,最吸引馬克吐溫的是當地的圖書館。他的絕大部分空閒時間都是在紐約的公共圖書館度過,他既喜歡閱讀古往今來的文學作品,也愛看內容嚴肅的歷史和哲學著作。
馬克吐溫小時候就是美國小說家庫柏、英國作家史考特、狄更斯和詩人拜倫的忠實讀者,他熟讀塞萬提斯的《唐吉訶德》和史威夫特的《格列佛遊記》。如今一旦來到大城市的圖書館,他幾乎讀了他最喜愛的一些作家的所有作品。他感到這是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文化享受,充實了自己的精神生活,開拓了文學領域的視野。
1855年,奧萊恩在俄亥俄州小鎮基奧卡克成家立業,借錢買下了一個印刷廠,馬克吐溫來到基奧卡克鎮,在哥哥新開辦的印刷所工作。
1856年一個悶熱的夏夜,馬克吐溫興奮地朗讀美國第一位到亞馬遜河探險家威廉˙赫恩頓的遊記。他決定要到亞馬遜去闖一番事業。
天賜50美元 學當領航員
11月寒風刺骨的一天,馬克吐溫在基奧卡克鎮街上散步。忽然,幾張紙片隨風飄舞,有一張50美元鈔票被房屋的牆壁擋了一下,恰巧落在他的腳下。他一連等了4天都無人過問。這正好可以讓他當去亞馬遜河探險的旅費。
為了盡量多湊些旅費,他離開基奧卡克鎮,到辛辛那提城的印刷所工作了5個月。1857年4月,馬克吐溫搭「保羅˙瓊斯號」輪船到了紐奧爾良後,才知道沒有船開往巴西亞馬遜河的帕拉港。這時,他想到當領航員。他懇求畢克斯比遭拒,整整3天糾纏著畢克斯比。畢克斯比終於同意收他為徒。先繳了了100美元學費後,馬克吐溫開始當領航員學徒。
馬克吐溫不久深知要學習領航技術,必須有忍耐、細緻和堅持不懈的毅力。他隨身攜帶筆記本,詳細記載有關航道的各種情況。他將密西西比河沿河大小景物牢記在心裡,無論黑暗、濃霧或月夜,都不再使他驚慌失措。他逐漸學會掌握水下動態,詳細了解淺灘、沉船殘骸的具體分佈等。
每次航班結束後,馬克吐溫就到聖路易和家人團聚。姊夫莫菲特在這裡購置了一棟寬敞的房屋,母親和弟弟亨利也從基奧卡克鎮搬了過來。
亨利非常羨慕哥哥的職業,馬克吐溫為弟弟在「賓夕法尼亞號」輪船上謀到二等文書的差事。亨利3個月後因該船鍋爐爆炸而不幸重傷喪生。
領航員生涯
1858年9月9日,馬克吐溫領到了正式領航員執照。他擔任「孟菲斯號」的領航員,這是行駛在密西西比河上名聞遐邇的大型輪船。
他進入領航員的圈子後,表現很活耀。他喜歡跟同事們一起唱歌跳舞彈鋼琴,在輪船的酒吧間尋歡作樂,談笑風生。
輪船乘客們來自全國各地,從事不同職業, 屬於不同階層。馬克吐溫經常跟各種各樣的人物打交道,還聽到他們說的各地神話傳說、奇聞軼事、笑話。他在船上空閒時,喜歡講幽默故事,深受歡迎。
1861年,南北戰爭爆發,密西西比河的航運中斷。馬克吐溫的領航員生涯宣告結束。完成最後一次航行時,他回到聖路易,然後回到故鄉漢尼拔。
他和小時候玩伴組成了15人的「馬利安游擊隊」,加入南軍。由於對戰爭無辜殺人感到失望可怕,加上足踝扭傷,引發高燒,兩個星期他就結束軍隊生活,游擊隊也解散了。馬克吐溫偷偷回到聖路易,跟母親一起住在姊夫家裡。
西部淘金夢
這時,奧萊恩結識的愛德華˙貝茨律師,進入了林肯內閣當部長。貝茨推薦奧萊恩擔任內華達的行政長官,職位僅次於州長。
奧萊恩請弟弟馬克吐溫擔任他的私人秘書。1861年7月底,兄弟倆從聖約瑟乘坐長途驛車,西行了20天,完成了1700多英里的漫長旅程,越過荒野、森林、高山和沙漠,終於平安抵達了內華達州的首府卡森城。馬克吐溫花了幾天到卡森城裡到處逛逛,不到2星期,他成為最受歡迎的人物。
這時(1861年底),在尤林威爾的亨波特地區傳出發現蘊藏量特大銀礦的消息,卡森鎮上天天有人去那裡勘查、開採和爭搶地盤。
馬克吐溫決定不錯過機會,馬上跟老鐵匠巴魯和2名青年律師,組成一支採礦隊,在冰天雪地裡艱苦跋涉了半個月,才抵達離卡森200英里 的尤林威爾。
毫無所獲後,馬克吐溫回到卡森鎮休息了一段時期。1862年2月,他又跟巴魯到與加里福尼亞交界附近的埃斯莫拉爾達礦區。在那裡他倆又找了一位名叫修克比的青年入夥。
為了消磨時間,馬克吐溫寫了一篇報導埃斯莫拉達鎮礦區生活的通訊,發表在內華達的維吉尼亞城發行的《領地企業報》上。
有一次他和修克比總算發現了一處蘊藏豐富的礦脈。第二天馬克吐溫趕到9英里外照顧病危的州長弟弟9天,回來時礦權已經落入別人手裡。
報社當記者 一生轉捩點
馬克吐溫和修克比仍不甘心,兩人繼續在埃斯莫拉達奔波。馬克吐溫身無分文,只得去當礦工。還寫了一篇文章給曾經發表過他通訊的維吉尼亞城《領地企業報》。
《企業報》老闆兼主編古德曼看了文章後,就聘請這位倒霉的礦工到《企業報》去擔任記者,每星期工資25美元。這是他一生最大的轉捩點。
他撰寫報導,揭發內華達卑鄙齷齪的罪惡勾當;還寫了針砭時弊的文章,戳穿騙子們的醜惡嘴臉,在讀者中具有一定的影響力。後來,馬克吐溫的諷刺文筆越來越犀利,往往能夠給社會上各種惡勢力的代表人物予以致命打擊。
馬克吐溫成了維吉尼亞城頗有聲望的人物,不久他的週薪升到40美元。
開始使用筆名
1863年初,馬克吐溫為提高知名度,他想採用「馬克吐溫」(Mark Twain)當筆名。他向老闆解釋,他做過領航員,航行中測鉛手測量水深在安全的2噚(即12英尺)時,就會大叫「Mark Twain!Mark Twain!」(即水深2噚!水深2噚!)古德曼同意了。
1863年2月3日,《企業報》第一次出現了「馬克吐溫」筆名。今年2月,他的家鄉漢尼拔市還特地舉辦這個筆名使用150周年紀念活動。
以筆名馬克吐溫發表的文章,在內華達深受歡迎。古庫德曼去外地度假期間,由馬克吐溫代理主編,他總是趁機在《企業報》上用一頁版面刊登笑話專輯。
報社排字工史蒂夫˙吉里斯因安排一場沒有實現的決鬥,他和馬克吐溫違反維吉尼亞城的法律。兩人趕緊逃往舊金山,尋找機會。
馬克吐溫相信從內華達帶來的銀礦股票會給他帶來財運。他幾乎天天都去礦山股票市場,結果一敗塗地。他原以為可賺10萬美元的全部股票變得不值分文,他付清旅館賬單後,只剩下50美元了。
這時他到舊金山的《呼聲報》當記者,週薪35美元。馬克吐溫細心報導舊金山最低層窮苦勞工的悲慘生活,報社卻不予發表,他憤而離職。古德曼不忘舊情,他聘請馬克吐溫兼任《企業報》駐舊金山特派員。~~~(待續)~~~
※本文摘選自《愛心世界季刊‧2013春季號0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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