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愛心寫作比賽高中組第一名】


難忘的母親節


    趙偉智


台南高工鑄造科


二年級


五月,一個祥和的季節,但是卻有一股不協調的氣氛,在班上擴散開來。臺上的老師宣布完一件事情後,臺下先是傳來一陣驚呼聲,然後開始騷動,怨聲四起。原本肅穆的上課情緒,是為了什麼事而起伏不定呢?──正是那母親節的「感恩洗腳活動」。


在這個充滿歌頌母愛的五月裡,難道做這樣一件感恩的行為有那麼困難?「愛是動詞,要有所表達,而洗腳可以將愛真誠地傳給母親。」老師在課堂上娓娓道來。


說易行難。那週正值期中考,重視成績的同學們央求老師,是否可以將活動順延,但遭到回絕:「母親節當天做會比較有意義!」老師還要求大家寫心得報告,並附上為母親洗腳的畫面。那時候的我認為這只是一般的功課罷了,沒有想太多,聽從老師的話,帶著「母親節洗腳活動學習單」回家。


因為實在不好意思,我不發一語地把學習單遞給了母親,母親看完之後也沒有什麼回應,好像不太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由於過去的我並沒有時常表現出感恩的行為,現在突如其來地要幫母親洗腳,怪不得母親無法適應。她把學習單收起,沒有再提起。


五月的第二個星期日,隨處可見象徵感念母恩的康乃馨。有一戶人家中,兒子的一雙手正在洗著母親泡在水裡的腳。不知道為什麼,我心情好紊亂。父親則在一旁拍照紀念,他因為發現放在桌上的學習單,認為這個活動是我回報母親的好機會,而鼓勵母親讓我洗腳。


母親坐在椅子上,把雙腳放入準備好的水盆內,我的指尖觸碰到母親的腳掌,一雙有著厚繭的腳掌。母親是個忙碌的上班族,卻還要做許多家事,本來細緻的手腳,隨著歲月留下痕跡,漸漸地老化,變得粗糙。回想自己時常鬧彆扭不做家事,害得母親忙裡忙外,像蠟燭兩頭燒般的透支體力,總不能好好休息,心中滿是慚愧。淚水在我眼中打轉,但我不敢被母親看到,因為她正在笑,很高興地笑著。雖然我的動作很笨拙、不熟練,但她卻稱讚我做得很好。幫母親洗完腳,我深深感到自己過去實在很對不起母親。


抱怨歸抱怨,大部分同學還是照做了。母親節過後,大家手中拿著貼有照片的學習單,準備交給老師。看來經過了這項活動,同學們感觸良多,有人在學習單上寫了很多感言。有母親寫道:「孩子又成長一次了,感受到那真誠的感恩,感謝老師這次的活動,讓我兒子體會到謙卑與感恩。」我的母親也在學習單寫上勵志的話,而父親所拍攝的洗腳照片,也讓老師感受到那切切實實的親情。


雖然沒有多加讚許,但老師的眼神已明白地傳達了那股溫馨又真摯的感情。


 


※本文選自《2007愛心世界季刊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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