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愛心人物】


廿世紀最偉大的佈道家


──比利葛理翰(2)


                                                                                         侯忠貞 編譯



成立布道團展鴻圖


突然成名使他在各地布道的宣傳更為容易。1950年他離開歸主協會,在明尼亞波利斯成立葛理翰布道團。它每年最重要和最有意義的作用就是制定和支付葛理翰的薪金。


1950年,他先後開辦了全國福音性廣播節目抉擇時刻,並出版抉擇月刊》,更使他的知名度在國內居高不墜。半小時的抉擇時刻播幾個月後就在全國數百家電台播出了,現在由全球1千多家電台播出。福音廣播節目的模式是克里夫巴羅斯負責開場介紹,隨後葛拉迪讀經,傑利比芬報告新聞,接著薛伯利獻詩營造莊嚴的氣氛,最後才是重頭戲──葛理翰講道。


他的報紙專欄怎麼辦(My Answer)刊在全國報紙上,讀者多達7萬。他還創立「寰宇電影公司」,光是1994年,它的影片就在美國和加拿大約300座教堂以錄影方式放映,觀眾近4百萬。


到了1950年代,他的布道風格已經融入現在為人熟悉的特點。他來回走動,一雙大手做出大手勢,一對激光般的藍眼睛看著聽眾,每當他感覺聽眾有微小反應時就改變一下講道的節奏和風格。


19501997年末,他在美國各大城市及世界182個城市舉行了206場布道會,現場聽他傳講福音的人超過21千萬人。隨著布道團越來越有經驗,他在美國和外國的出訪幾乎得到國家元首級的接待規格。接受宴請,與州長、總理、總統的接見。


拆掉隔開白人和黑人的繩索


隨著葛理翰的成熟和經驗的累積,他正在逐漸擺脫漢姆最初讓他接觸的基督教基本教義主義。1950年代美國最重要的變化出現在種族關係領域。他不是種族主義者,但他成長在種族態度對立鮮明的南方北卡州。在非洲裔美國人種族隔離勢力高漲之際,他陷入兩面為難。


起初,他嘗試尋找中間地帶。在北方,對不分種族的聽眾講道;在南方,則對被分隔的種族講道。可是記者盤問為何不能像在加州和麻州一樣,也在南卡州和喬治亞州對不分種族的會眾講道。他們質問他為何從未在南方談論種族的議題。他進退兩難的窘境痛苦地表面化了,他不能再模糊下去了。


葛理翰選擇在南方的中心區表明立場。1952年,他在密西西比州傑克森尼爾市舉行布道會。起初他同意隔離不同種族的會眾,但拒絕州長懷特要為黑人分別舉行布道的建議。他總是覺得種族隔離的作法是錯的,但從未採取決定性行動。直到此刻,他走向隔開黑人和白人的繩索,將其拆掉。接待人員把繩子放回去,他親自阻止他們。


這個強有力的象徵性表態,成為他事工的主要分水嶺。此後他再也沒有舉辦過任何種族隔離的布道會。他向會眾說:「種族隔離的作法並沒有聖經的基礎……十字架之下的土地是水平的,當我看到白人和黑人在十字架前肩併肩站在一起,我深受感動。」1953年,他再度在田納西州查努加市的布道大會上親自撤掉隔離黑人與白人的繩索,以表明他對種族隔離有多厭惡。


他的行動受到許多黑人的尊敬,也遭受白人種族隔離主義者的敵視。


與金恩共獻社會改革


1957年,葛理翰在紐約麥迪遜廣場舉行為期9週的布道大會。頭一兩天晚上,會眾看起來是中美洲的人種,也沒有非洲裔的人來。布道會非裔同工牧師瓊斯安排他走入黑人居住的哈林區。第一晚就有8千人參加布道。進入哈林區,促使非裔美人也參與事奉,拓展人際關係,尤其是接觸民權領袖金恩博士。在紐約的16週共向230萬人布道,打破比利桑戴40年前創下的10150萬人紀錄。


對葛理翰來說,金恩採取的方式太過政治化,結果兩人同意彼此在不同領域改變社會。葛理翰邀請金恩在聚會中禱告,並介紹金恩是美國正在進行的偉大社會改革的領袖之一。在麥迪遜廣場的的布道會,葛理翰堅決切斷與南方仍主張種族隔離的基督徒之所有關係。他邀請金恩給他的布道團介紹民權運動的發展,以及有關白人福音派信徒如何更加體諒黑人的問題。


 他1956年創辦今日基督教雜誌時明確表示,雜誌持保守立場,將其目標定位為「帶領和愛,而不是詆毀、批評和攻擊……現在是採用大愛方式的時候了」。


歐亞非布道大成功


葛理翰1954年重返英國布道12週,獲得空前成功。每天有成千上萬人來到破舊的哈林格競技場,附近小巷交通堵塞,城郊火車客滿。普通百姓、辦公人員、家庭主婦和藍領工人一夜又一夜變成「慕道友」。在倫敦,他向2百萬人布道(包括現場和轉播),溫布利體育場最後一場人數高達12萬人,一共有40萬人走向台前決志歸主。英國國教坎特布里大主教在溫布利體育場親睹布道盛況時不禁喃喃自語道:「像這樣熱烈的場景,我想只有將來到天堂之後才能再看見。」


他繼續到北歐的赫爾辛基、斯德哥爾摩、哥本哈根布道,都相當成功。接著他到荷蘭阿姆斯特丹、德國柏林。在1936年希特勒耀武揚威的柏林奧林匹克體育場,他強忍腎結石的疼痛向8萬人講道,其中有2萬人是從東德來的。當他做講台呼召時,成千上萬德國人湧到台前,令陪談人員應接不暇,改由通信處理一下子就湧進16千封決志的信函。


19553月,葛理翰到蘇格蘭佈道。第一場布道會,不習慣走到台前的蘇格蘭人就有如潮水般湧向台前,每天晚上盛況連連。受難日那天,透過英國廣播公司電視實況轉播,幾乎英國全境都可收看得到,只有伊莉莎白二世女王加冕典禮的收視率可與之相比。5天後他在溫莎堡向剛登基不久的年輕女王及其隨扈講道,夫婦留下來用餐。


1959年,他到澳洲布道4週,有1百萬人參加,洶湧的人潮讓他感受到這全然是「上帝在動工」。1973年,在南非政府同意不堅持黑白座位隔離下才肯前往,他在德班國王公園向45千人布道,令南非的黑人喜極而泣。同年,他首訪南韓,5天當中向300萬人布道,漢城的最後一場人數更超過110萬人。


打開鐵幕傳道之門


195060年代,激烈的反共言詞是他布道的典型標誌。但70年代訪問匈牙利和其他東歐國家時,他微妙地採取一種新方式。他深信他能以福音與那些公開持無神論且惡待國內基督徒的政權打交道。他說因為他蒙召成為布道者。


他第一個引發爭議的決定是應蘇聯東正教最高主教茲維科夫的邀請,參加19825月由蘇聯主辦在莫斯科舉行的鼓吹政治性質的宗教活動。蘇共當局批准了,但不准他在任何蘇聯大運動場講道,只准許在浸信會和東正教教會講道。


與他曾在東歐鐵幕後同工的匈牙利籍牧師哈拉茲提堅決主張他該去,哈拉茲提說:「主已經開了門,必須進去……倘若你接受這個邀請,所有其他的附庸國都會排隊等著邀請你去。」最後,他決定接受邀請。


在名為「從核子災難中拯救神聖生命恩賜的宗教作者世界會議」的和平會議中,一位敘利亞代表抨擊美國是造成世界動亂與核子威脅的唯一原因,葛理翰在講話大部分時間摘下翻譯耳機,以示抗議。他也探訪在美國駐蘇大使館尋求政治庇護的7位五旬節派西伯利亞基督徒,即「西伯利亞七君子」,許多反對共黨的人指責葛理翰沒有為他們譴責蘇聯。


他讚揚吃的食物時說:「在美國,吃魚子醬得是百萬富翁,可我在蘇聯幾乎每頓都吃。」他沒想到他當貴賓的奢侈享受,一般蘇聯人一輩子也享受不到。他在整個旅程中對蘇聯生活所作的幼稚評論,更加重美國媒體對他的嚴厲批判。


他鼓起勇氣向前,接受嚴厲抨擊的現實,堅守自己的航道。他唯一在意的批評是上帝的看法,他仍肯定上帝要他去蘇聯傳道。最後,這劃時代的蘇聯之行終於獲得平反。尼克森在1980年代末說他認為葛理翰「幫助實現了……東歐的和平解放。」 老布希總統1990年讚揚葛理翰的先見之明「他所看到的比我們更長遠」。曾批判他的哥倫比亞廣播公司主持人丹拉瑟後來公開指出唯有葛理翰一人能越過蘇聯的宣傳,看到一個渴望改變的國家;多年來「我一直認為他是錯的,事實證明他的看法是正確的」。


莫斯科之行為他打開了講道的大們。1984年和1988年,他重返蘇聯;1992年,他最終以傳統的葛理翰布道團的方式在莫斯科奧林匹克室內體育館講道,館內擠滿45千人,有4分之1走向台前成為「慕道友」,10年前在飽受批判中播下的種子終於結出了碩果。1988年,他到中國5個城市講道3週,取得重大成功和熱情稱頌。1992年和94年,他應邀到最強烈反美的北韓講道,92年他私下向北韓領袖金日成轉達了布希總統和教宗若望保祿二世的問候;94年他與金日成會談了3個小時,並轉達了柯林頓總統的問候和私人信函。


 


疾病纏身準備交棒


葛理翰的父親在輕微中風幾年後於1962年去世,享年74歲。葛理翰的長子佛蘭克林(葛福臨)1969年從紐約的石溪轉回家鄉的公立高中畢業,他決心不作「牧師的乖寶寶」,開始鬼混,抽菸、 喝酒、故意留長髮、騎機車、欺負弟弟尼德;22歲才迷途知返,結束叛逆生活。


19818月,多樣中風臥病在床的母親茉蘿也告別人間,享年近90歲。


這些年來,葛理翰經歷許多病痛,腎結石、疝氣、潰瘍、腫瘤、息肉、高血壓、肺炎、前列腺、肋骨斷裂等病症纏身,他從未隱瞞病情。然而,1992年夏天,當他拿到最新的健康報告,令路得抽了一口氣,說:「你罹患了帕金森症!」已73歲的他終於決定放慢生活腳步。


19933月,行之8年的通訊衛星轉播布道實況,把目標轉到陪談人員實際幫助決志者,這個新方向取名為「全球宣道」。 兩年後,「全球宣道」將葛理翰3個晚上的講道,譯成116種語文,經由30個通訊衛星向185國的1千萬人傳送,陪談人員多達1百萬人。它的終極目標是10億人。


葛理翰布道協會持續良好運作,透過廣播、黃金時間電視特別節目、衛星轉播網、雜誌、電影及全市布道大會多管齊下。他在美國的全市布道大會又增添了「青年之夜」的形式,特色是配合基督教的音樂。葛理翰的兒子葛福臨開始在全市布道大會主講,為接班作準備。19956月,葛理翰在多倫多因貧血累倒,讓他開始考慮退休問題,他覺得他已完成主所付託的使命;11月,葛理翰布道協會董事會正式指定葛福臨成為董事會第一副主席,2001年擔任布道團團長。


2005年夏天,葛理翰在紐約做了他在美國國內布道會的最後一次講道。他的妻子路得20076月去世。當年8月,他因腸出血動手術。(2010)4月,他出席設在家鄉的葛理翰圖書館重新落成典禮,視聽能力已大為喪失。他的孫子威爾說,祖父可能再主持一次電視福音布道。


他有19個孫子和28個曾孫,目前在蒙特里特的家貽養天年。他一生出版出版包括照我本相與神和好耶穌的世代等十幾本書,銷售逾1千萬本。惠頓的布道訓練學校日益健全茁壯,設在艾希維爾的葛理翰中心持續發展中。他唯一牽掛的是世上還有數十億失喪的靈魂等待拯救。


世界都是他的牧區


葛理翰不僅在白宮國宴上有機會見到外國領袖,在布道生涯中,他遇見許多外國元首和政府領導人,只有在極少數國家沒有被引見。60多年中他去過185國,有好幾次他扮演了非官方美國大使的角色,有幾次帶著美國總統給外國領導人的私人信件。


葛理翰在世界傳播福音幾十年間跟各國領導人打交道的豐富經驗,以及他與形形色色神學、思想和政治的接觸,使他的識別力有了年輕時所不具有的深度、充實度、微妙性和寬容性。他依然深信唯有傳福音才是他生命中真正的呼召。他深信地球上的窮人不是為了左翼或右翼的經濟成長理論家之方便而生存。他說:「作為基督徒,我相信上帝特別關注世上的窮人,公共政策應反映此一關注。」布道協會1973年成立世界緊急救災基金,開始救濟窮人和受災者。


他的布道天地當然也因而變得比1940年代開始傳道時更廣闊。他的牧養深度,及他對全球的關注廣度,整個世界已成為他布道的牧區。


廿世紀最偉大布道家


他是美國人的精神象徵,聲望長期高居不墜,遇有重大事故,他總是表達深切關懷撫慰。奧克拉荷馬市辦公大樓爆炸、九一一世貿大樓恐怖事件、卡崔娜風災等重大災難,他都挺身而出為災民和全國禱告祈福。


他的成就在於他始終如一忠實於上帝呼召他的最初意識,在他整個生涯中完美的避免所有重大的道德或倫理上的失誤。面對一些幾乎無法抵擋的誘惑,他絲毫不屈服半個多世紀裡,他一直獻身於拯救靈魂的救恩,他繼續傳講基督救恩的福音,使全球數以百萬計的人得救。


他也從未停止承認他的過錯和弱點。面對成功和有時激烈的反對及批評,他仍保持謙卑、好學和仁慈,是一個真正美德的人的標誌。他雖經常置身於世界各類的權柄和榮耀中,但仍不屈不撓地忠實於上帝的呼召。


葛理翰一生獲得國內外無數大獎和諸多大學的榮譽博士學位。重要獎項包括國會自由獎章、當年最佳神職人員獎、自由基金會卓越人士獎、國家社會科學院金質獎章、坦普頓宗教促進獎、羅馬天主教會的聖方濟各國際獎等。1996年,美國國會授予葛理翰國會金質獎章,表彰葛理翰夫婦對道德、種族平等、家庭、慈善及宗教的傑出和持久貢獻。


在任何世紀裡,沒有其他新教領袖如此成功地闡明基督教永遠得救教義的核心特點,同時動員全球基督新教追求它們。他使多種基督教團體認識到:在特定教義和實際做法上的差別不及共識重要。他完成了對廿世紀基督教發展最重大的3大貢獻:第一,在美國和全球建立了廿世紀末新教內最生氣蓬勃又占優勢的福音派主義;第二,遠遠超越新教徒的界限,他修建前所未有而存在至今的橋,連接基督新教與跟其關係緊張甚至敵對的羅馬天主教世界及東正教,以包容的態度和兄弟情誼的精神去接近全世界各派的基督徒;第三,他展示了一個人在與富人、權勢者和成功人士交往的同時,還能保持謙虛和道德純潔的生活,關懷窮人和弱勢。這三大成就,已顯示葛理翰是個偉人,也是廿世紀最偉大的布道家。



本文摘選自《愛心世界季刊‧2010秋季號0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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