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愛心人物─ 汽車大王亨利˙福特(2)



侯忠貞編譯


 
 

致力社會福利


  福特公司有數千名外籍勞工,為鼓勵他們上進,早日適應美國生活,公司為他們開辦了英語教室,使一半以上外勞取得美國的公民權。


  福特汽車也設了身體殘障者的專屬廠房,使他們能和正常人一樣工作。人事單位把工廠作業流程分為將近八十個工作單位,其中有專門適合殘障者的工作。第一次世界大戰負傷的人就有六七千人在福特公司工作。


  福特說他覺得殘障的人不見得就沒有工作能力,不能以身體的殘缺或健全來論斷工人的工作能力。


  福特公司也採用曾經服刑的人,工廠裡有四百到六百名曾服刑的員工。六百多個服完刑的人之中,再犯罪者只有三個人。


  福特說,公司雖不是慈善事業,他卻盡量使公司能對社會做出貢獻。到了一九一六年後,福特公司一年生產的車輛已超過五十萬部了,價錢降到四百五十美元以下,利潤將近六千萬美元。福特又把工廠規模擴大一倍,車價也降到三百美元以下。


財富精神兩富有


  福特一家人住在底特律市區內,每天有不少訪客,全家無法過安寧的生活。他聽從妻子克拉拉的意見,在家鄉的魯吉河畔蓋了一間大平房。


  雖然被人們譽為「汽車大王」,且已是大富豪,福特的生活起居還是一樣簡樸。家裡的傭人很少,他衣著質樸,不會喝酒、抽菸,每天早晨用一把老舊的刮鬍刀刮鬍鬚,理髮時還到孩提時就理慣了的迪波恩理髮店。年紀已過五十,頭髮漸白,但因平時不斷在勞動,他的身心仍和三十歲時一樣健康。


  魯吉河畔成了福特的休閒場所,喜愛薔薇的克拉拉,每年都在這裡栽種新品種。福特熱愛運動,他喜歡散步、溜冰、跳舞。六十幾歲身體還很硬朗健康,福特歸功於他愛好運動。


  一九三八年春,福特和克拉拉結婚五十週年,簽名慶祝他們金婚的朋友多達七千萬人,書信簽名長達三公里以上。報紙讚揚他們夫婦雖然富裕,生活仍非常簡樸,克拉拉從不曾染髮及美容,兩人到現在還跳著方塊舞,不但金錢上很富有,精神生活更是如此。


  那年七月底,福特七十五大壽。底特律有一條商店街,家家戶戶都插國旗為他慶生,小孩子們更在市立體育館為他開慶生大會,為他唱歌,掌聲響徹雲霄,令他感動難忘。


以退為進掌經營權


 美國加入歐戰,福特盡力幫助美國及協約國打勝仗,讓世界和平早日到來。


  福特一九一七年製成了牽引機,協助正逢糧荒的英國生產糧食。福特公司不斷把製好的各式車輛、牽引機、鋼盔及救護車交給美國和協約國,接著又製造飛機引擎、小驅逐艦、小戰車。


  福特計畫要建造比高地公園更大的工廠,為取得建廠資金,他有意減少股東的分紅。大部分股東堅決反對,最後法院判決工廠可以擴廠,但股東分紅也要維持原樣。


  福特對判決極為不滿,就向董事會提出辭呈,他打算成立和福特汽車公司完全不相干的公司,要僱用比福特公司多好幾倍的工人,而且大量生產和福特汽車公司完全不同型式的車。


  福特這項決定,令大部分股東焦慮不安,於是開始拋售手中的股票,福特趁機把道奇兄弟和卡任斯等大股東的股票全部買下來。這樣新公司也不必再成立了,整個福特公司的經營權掌握在他手裡。


降價擴廠抗不景氣


  一九一八年,福特把總裁職位讓給了二十五歲的兒子艾德賽,但福特還是大權獨攬。一九一九年,艾德賽買下了公司其他股東的股份,家族獨占了該公司。老臣威爾斯也因與福特的經營理念不和而離去。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美國的經濟景氣呈現了空前的榮景,福特公司一年間就製造了七十五萬輛車。然而好景不常,不景氣的大風暴席捲了整個世界。福特立刻決定做美國產業界有史以來的大幅度降價。他認為要改善景氣,使社會進步不至於停滯不前,只有提高工資,降低物價,汽車也要降到戰前的價格。


  不景氣日益嚴重,福特公司不少組裝工廠的零件堆積如山,公司被迫暫時停產。於是「福特破產了!」的謠言傳遍了全美國。銀行家更認為福特這下非向銀行借錢不可了。福特一向認為一旦向銀行借錢,便等於走上慢性自殺的路。不服輸的福特決定繼續製造、銷售汽車。


  福特在魯吉河東邊買下近兩千英畝的土地,建造新工廠。一九二○年五月,新廠的鎔礦爐完成啟用,開始生產福特獨家製造的鋼鐵。福特也自己建港口,買鐵路,造專用道路,把原料直接運到工廠。為不讓原料商人哄抬價錢,福特公司買下一座有鐵和煤的礦山,也買下了山林,一九二○年更在巴西的亞馬遜河流域買下大片土地,栽培橡膠。


  一九二三年,魯吉工廠完工了,在寬一公里,長兩公里的基地裡,蓋了五十四棟廠房,從業人員高達四萬多人。再過四年,廠房正常成長到近百棟,員工增加到七萬五千人。


這時,福特已在二十三個國家設有工廠和分公司。


重視員工福利


  福特重視員工福利及健康。工廠內光線和通風良好,顏色不會使眼睛疲勞,注重安全設施;為使整個公司和廠房保持整潔明亮,他不惜雇用五千多個清潔工人。在不景氣時期,福特不但沒有像很多公司一樣減薪,反而提高薪水,員工可將三分之一的薪水投資於公司。一九一八T型的頂峰時期,日薪提高到美元這在當時是前所未聞的。福特認為每週休息一天,員工無法享受家庭生活,於是採行一週工作五天制,少了一天收入,福特把日薪調高為七元。


  除了設立英語教室改善眾多外來勞工生活,福特後來也創立了「福特工業學校」,起初專收貧寒子弟,學費全免,照顧學生生活,還有獎學金,想就讀該校的學生趨之若鶩。


  「學科首重,實習第二」的教學宗旨,學生們受到比公立工業學校更高的技術教育,畢業後成為各工廠競相爭取的對象,成了當時不景氣下的就業寵兒。對於自己學校的畢業生被別的公司搶走了,福特總是認為「這些人能貢獻社會事件好事!」


T型車走入歷史


  一九二○期,T型車的銷售量開始減。原因之一是其他汽車商引入了分期付款購車的制度,而且其他車中的新型機械系統是T型車所不具有的。但是福特拒絕T型車做任何改變,也拒絕分期付款到了一九二五年,福特不得不將鋼板漆上幾種不同的顏色。


  一九二○年代初,通用汽車公司異軍突起,但其銷售量還是落後福特很多。一九二四年,通用車只賣了二十八萬部,遠不及T型車的近一百九十萬部。一年後,T型車銷售量減為一百七十萬輛,雪佛蘭則增至四十七萬輛。福特將T型車加以改良,售價降到三百六十美元,銷售量還是直直落,而雪佛蘭車價格提高十五美元,銷售量反而提高到七十三萬輛。


  經銷商不斷要求製造新車,艾德賽勸父親說:「T型車已完成了它拓荒的任務,父親的理想也達成了……但為迎合新時代,我們應該製造新車」。大家懇切的希望和苦勸,才使福特決心停產T型車,研製新車。


  一九二七年五月,福特父子坐著第一千五百萬號的T型車,朝著迪波恩的研究所開去,這是為紀念最後一部T型車所舉行的小儀式。福特公司為感謝還希望能買到T型車的顧客,持續五年製造各式零件,因此真正最後一部T型車,應該是第一千五百四十五萬八千七百八十一輛。福特汽車還在研發A型車的一九二七年,通用汽車的銷售量趕過了福特,成為美國最大的汽車公司。


A型車到V8


  福特與技術團隊一起投入新車的研發,福特主要從事發動機、車體和其他機械裝置的設計;艾德賽主要進行外形的設計,且克服了他父親一開始的反對引入了液壓剎車系統。這的合作,產生了非常成功的福特A型車新車引擎可達到時速一百公里以上,顏色有四種,價錢甚至比T型車便宜,比雪佛蘭便宜一百美金以上。


  不到半年,一九二七年十二月,福特美國所有工廠開始生產A型車通用車外形越來越美觀,並提早一步製造了六汽缸車,準備迎戰福特A型車。這時,克萊斯勒汽車公司也崛起了,它的順風牌汽車銷路不錯,一躍而為第三大汽車公司。


  A型車推出後,福特一直認為它起碼可以像A型車賣個二十年。可是A型車只暢銷了四年,共四百萬輛。消費者要求外觀美麗又舒適,加上美國空前的不景氣,福特又降價度難關。然而通用和克萊斯勒也跟著降價,使A型車銷路明顯減少,而兩家對手則不斷在成長。


  福特被迫把A型車改成B型車,客戶仍不滿意,乃決定製造凌駕雪佛蘭而擁有八汽缸引擎的新車款。


  經過三年,完成了全部八個引擎。V8的引擎,是將八個放在一起的汽缸,以直角方式連接起來,面積和四汽缸馬達一樣,力量卻有六十五馬力。


  福特說,V8是福特公司最出色的車子,外觀美麗,曲線優雅,車身低平,外殼使用不銹鋼,彈簧和座位都很理想,沒有雜音,行車平穩。價格大約四百六十美元。


  V8車可以說是不景氣時代的福音,奈何從T型車到V8車,一連串改變生產方式,已使福特公司毫無利潤可言了。一九三六年,福特在美國汽車界已落到第三位了。


反對工會 難抵潮流


  福特絕對反對工會,他說他對工會「從來沒有好感」,因為工會把工人和他分成勞動者與資本家兩個階級。為了制止工會在他的工廠中活動,他特別僱人研究防止工會產生的方法。他覺得工人一旦進入工會,其個人意志會受到工會控制而沉淪;工會經常要求員工罷工或用激烈的抵制,使工廠無法正常生產。


  然而社會越來越不景氣,勞工們擔心若不參加工會,隨時有被解雇的可能。美國各汽車工廠的工人醞釀成立工會,通用和克萊斯勒先後發生罷工風潮,並成立了工會。不久工會的目標指向福特公司了。


  工會向福特公司提出很多要求,福特一概不予理會,拒絕在公司成立汽車產業工會的要求。


  在爭論不休的情況下,工會終於在一九四一年四月動員八千多名工人,正式罷工。第二天,密西根州州長親自調解,由員工決定是否要成立工會。投票結果,福特公司員工大部分贊成成立工會。福特說這使他深深感覺到時代的變遷,無法再堅持了。公司承認工會提出的一切條件。從此公司和員工之間變成了資本家與勞動者的關係,不過也和好如初了。


復出掌舵 為盟軍造軍火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日本偷襲珍珠港,美國宣布參戰,福特汽車公司成為民主國家的兵工廠。福特在離底特律超過五十公里的威羅蘭農村,建立了世界最大的轟炸機製造廠,生產B-24轟炸機。


  一九四三年五月,才四十九歲的艾德賽就英年早逝了,這對福特本人和福特汽車公司都是很大的打擊。將屆八十高齡的福特,只好復任總裁。年事已高,可是福特說他的身體還是和年輕人一樣健康。每天清晨五點半到六點之間一定起床,上午和幹部們研究公事後就到工廠工作;下午在研究室實驗各種馬達和機械;晚上九點到十點之間一定上床睡覺。


  威羅蘭工廠一個月生產三百四十架B-24型轟炸機,到一九四五年春,福特公司共製造了八千六百架以上的轟炸機。福特公司也在魯吉工廠和高地工廠全力製造軍需品,交給盟軍使用。福特公司又製造了世界最大的戰車,這種戰車後來在埃及戰場大破「沙漠之狐」隆美爾的德國部隊。


孫子接班挽狂瀾


  福特汽車一九四一年的汽車產量,降到全美國的百分之十六,早就遠落在通用和克萊斯勒之後。這兩家公司不斷在汽車外觀上求新求變,福特始終趕不上。福特重掌總裁的這兩年中,公司處境艱難,每月損達千萬美元。


  一九四五年三月,福特生病很快治好,但八十二高齡的他,已體認他不太能勝任這種繁雜的工作了。九月,福特把總裁職位讓給長孫亨利˙福特二世,二十七歲的他,當時是福特公司副總經理,擔任車廠的設計畫家。


  亨利˙福特二世接棒後,福特公司有著脫胎換骨的表現。一九四六年後,福特汽車的產量提高到占全美國的百分之二十二。福特很滿意的說:「孫子也不錯嘛!」


  一九四六年六月,底特律舉行慶祝車輛產業五十週年紀念會。福特應邀參加晚餐會。在餐會上,福特說他所聽到最欣慰的一句話,就是人們稱呼他為「汽車工業之父」。「汽車黃金五十年」因為福特對汽車工業的貢獻而授予他榮譽獎,福特被列入汽車名人堂;紐約時報評論說:福特不僅是福特汽車公司的創始人,同時也帶動了整個汽車行業的發展。
汽車巨人與世長辭


  一九四七年四月初,福特夫婦從喬治亞州旅行回來後,正巧遇上魯吉河的冰融期,河水氾濫成災。 四月七日 半夜,福特突然因頭痛醒來,因洪水氾濫,電話不通,醫生還沒到,福特就因腦溢血而與世長辭了,享年八十三歲。


  福特的喪禮那一天,有十多萬人向他致最後的敬意,美國所有汽車生產線停工一分鐘,以紀念這位「汽車界的哥白尼」。


  福特過世之後,福特二世T型車和A型車的設計圖撕毀,重新製造了新型車。在他的勵精圖治和員工的努力之下,使福特公司擠下了克萊斯勒,站穩汽車界第二他一九六○年七月至一九八六年三月擔任董事長並一直擔任財務委員會主席直至一九八七年去世。


史上最有影響力企業家


  福特開風氣之先,首創每天八小時五美元的高薪資,改善工人的生活,成為當時人人稱羨嚮往的「幸福企業」,以在他的公司工作為榮。


  一九一三年,福特開發了世界上第一條自動化一貫作業生產線,使T型車產量突破一千五百萬輛,締造了一個直到四十五年後才被打破的世界記錄,在美國市場占有率超過一半他的超卓遠見,不但成為二十世紀大規模工業生產的基石,而且對現代社會和文化起了巨大的影響。一九二一年,美國總統哈定接見福特時,盛讚「你為美國創造了一家最了不起的公司」。


 有一些社會理論學家將這一段經濟和社會歷史稱為「福特主義」。福特為此被尊為為世界裝上輪子的人、「汽車大王」、「汽車工業之父」。 


  福特於一九三六年五月,以自己和兒子艾德賽的名義,成立了福特基金會,這個公益組織不但造就了數不清的社會中堅,也曾經多次在福特汽車公司面臨財務危機時,扮演救火車的角色,為企業經營立下自助人助的楷模。


  福特個性固執獨斷,不知因應時代潮流,以致左右手威爾斯等人相繼離去,T型車被譏為「老舊的車」,眼睜睜看著手創的福特公司落居老三。不過這些個性上的缺點,並沒有影響福特對全球汽車工業的貢獻。他去世逾半世紀之後,一九九九年,「財富」雜誌將他評為「二十世紀商業巨人」,以表彰他和福特汽車公司對人類工業發展所作出的傑出貢獻。


  二○○五年,「富比士」雜誌公布了有史以來最有影響力的二十位企業家,福特名列榜首。


  福特一方面表現了人性的弱點,一方面發揮他的技術天分,過了有聲有色的人生。他的優點值得人們效法,他的缺點值得自我警惕。(完)



本文摘選自《愛心世界季刊‧2011夏季號01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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