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愛心封面人物】
無疆界的醫生──歐巴尼(2)
■侯忠貞 編譯
抗瘧──推展廣植苦艾樹
歐巴尼轉任世界衛生組織，卻沒放棄當無疆界醫生，他認為世衛與無疆界醫生組織可以共創雙贏。
「苦艾樹廣植工程」是雙贏的一個範例。苦艾樹所含的甜艾，是中藥用了幾世紀的藥材，對抗瘧疾特別有效。因此無疆界醫生組織2002年開始推展廣植計畫，特別是在瘧疾為主要死因的國家。歐巴尼在去世之前，還在與該組織合作，協助到處教人種樹。這麼一來，取自苦艾的特效藥「艾槁寧」就降價了。
亞洲、非洲都出現新型的瘧疾，傳統的奎寧已沒療效，世界上還有許許多多的人因蚊子叮咬而死；1980年以來，約有4千萬人死於瘧疾。在無疆界醫生組織推動下，如今在非洲蒲隆地和南非廣為種植的苦艾樹，已在1年內將瘧疾感染減少了百分之70。
這個計畫沒能快速而廣泛的推行，也是商業利潤對抗生存權利這個歐巴尼一生挑戰的敵人在作祟。艾槁寧市價約1.5美元，奎寧丸只有0.1美元，相差15倍，因此大部分國家的政府當局不肯使用新藥方艾槁寧。他們為了武裝、地雷、戰爭，花大筆軍費，專門投資歐巴尼所稱的「死亡事業」，對於救病扶危卻連一點小錢也捨不得。
精神不朽 志業長傳
2003年4月7日世界衛生日這一天，歐巴尼的遺孀茱莉安娜帶著2個兒子，抱著稚女，出現在義大利總統府禮堂，微笑著接受總統卡洛‧強彼頒發的「國家衛生金質獎章」，表揚歐巴尼這位「世界衛生組織與義大利共和國的英雄」。
強彼致詞時指出，歐巴尼給我們留下一個寶貴的教訓，激盪我們的良知，那就是幸福與健康應該要平分給所有的族群；我們要正視南半球的貧富差距與生活情況，忽視這個問題，直逼而來的將是新的衝突與悲劇。
6月24日，越南駐義大使偕同義大利駐越大使，爬上普藍紐堡的山路，到歐巴尼家裡呈送越南共和國頒發的最高榮譽獎章「越南人民友誼獎與越南人民衛生獎」。越南政府沒有忘記這位義大利醫生所做的貢獻和犧牲，他的堅持和卓見使越南得以率先脫離SARS的魔掌。
歐巴尼過世後，以「卡羅‧歐巴尼」命名的新醫院、醫學實驗室、研究中心紛紛成立，繼續他未完成的志業。抗煞挽救無數生命，以及因其精神感召設立的這些機構，我們可以說，因他的死而帶來新生。茱莉安娜認為這些身後的追認是對歐巴尼所作所為的肯定，是她和子女們所要繼承的遺產。有人建議把SARS改名為「歐巴尼症候群」，茱莉安娜則希望將來如果有SARS疫苗研發出來，能取名為「歐巴尼疫苗」。
2004年初，距河內幾十公里的蜆港成立了專為窮人開辦的「卡羅‧歐巴尼紀念醫院」，設有100張病床，可供周圍的17萬人使用；另有一所專為一無所有的人而設的醫學中心。這個由法可尼醫師與生前的歐巴尼創立的「照顧族群計畫」，已陸續展開一系列的新救援措施，根據歐巴尼留下來的相關理論基礎和可行方式，如提供約百名兒童每日的飲食及上課的學校。
世界上有30個國家成立了「卡羅‧歐巴尼基金會」，撥出經費投資於大學、醫院與研究機構。台灣的衛生署也撥了1千萬美元成立了其中一個基金會。
2003年11月，羅馬成立了「義大利卡羅‧歐巴尼協會」，由他的朋友同事聯合發起促成，旨在實現他未竟的計畫。這個協會的目標，是要在富庶國家與第三世界之間，搭起一條提供醫藥交流的橋樑，實現歐巴尼生前必然優先考慮的幾件事，如購買藥品送給支援健康保障的協會組織；資助貧窮地區的醫生參加傳染病和寄生蟲病的專業訓練；盡力引導製藥企業的選擇趨向，從而願意投資生產基本藥品等。該協會會長當然是茱莉安娜，她揮別哀傷，要扮演收集見證、領頭帶路的要角。
實踐生命 風範永垂
當時的聯合國秘書長安南，讚揚歐巴尼一生致力以救護他人生命為使命，以他特出的敏銳觀察力和卓越的專業經驗，及早發現SARS，避免世界性的傳染危機；他站在最前線對抗侵襲人類的疾疫，他是個名符其實的真英雄。
唐馬斯代表母親前往聯合國總部，接受安南追頒給他父親的紀念勳章。他立志要學醫，追隨父親的腳步，為貧病無依者盡心盡力。
歐巴尼醫師在世時，以崇高無比的人道主義胸懷，視病如親的態度，為第三世界的窮人奉獻短暫卻了不起的一生。他發起推動「藥品人人買得起」運動，矢志為絕望不幸的弱勢者爭取健康與尊嚴的基本權利，一心要讓窮人掙脫「因窮而病，因病而窮」的惡性循環。
他不幸以47歲的英年，為他所發現和奉獻的SARS壯烈犧牲，應驗了算命先生「死得驚天動地」的預言。若說他「死得其時」，雖未免過於不忍；但當時的世局幾個月來一直籠罩在伊拉克戰爭的陰影下，猝然間出現了歐巴尼，他代表的救世醫生形象，成了世人苦悶失望中的寄託，頓時成為正義的象徵，眾望所歸的英雄。
歐巴尼之去世，確使第三世界的人們失去了一位真正為他們療傷又療心的偉大醫生。然而，他的死，也可以說是新生命的締造者，也是他「盡量接近病人」的醫學哲學之生命實踐。國內醫學人文權威林衡哲醫師說，如果史懷哲是20世紀人道主義與理想主義的醫學典範，那麼歐巴尼也可以說是21世紀全球醫界的典範，可作為世界年輕一代醫界追崇的偶像和學習的對象。
(「財團法人歐巴尼基金會」提供寶貴資料和圖片，謹致謝忱。)
※本文摘選自《愛心世界季刊2008夏季號‧第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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